“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机械女声字正腔圆，管应烦躁地挂断。
两次了，都没人接。
管应在路边蹲下，呼出一口热气，划拉着手机，身上烫的难受，火烧般席卷全身。
街上行人偶有三两成群的，皆行色匆匆，没人注意路边蹲着的少年。
他衣着单薄，只穿一件浅灰毛衣，手指冻得发着抖，半身隐在黑暗里，手机发出微弱的光线，在他脸上投出一层浅淡的光影。
在这不下雪却很冷的晚上，闲着爱溜达的人都闭门不出，不愿受这老北风，人少得出奇。
管应眯着眼，热气熏红了他的眼尾，使他原本浅薄的眼皮变得微微肿胀。
略长的头发垂到眼前，因发烧而鲜红的嘴唇将他的脸映衬地苍白，远看整个人都透着阴鸷孤僻，但他的那双眼里，却并不是应有的死气沉沉，仿佛盛着烈焰，焚烧一切的孤注一掷，偏执的疯狂，逼入死角走投无路的拼死反抗，沉默着压抑。
人名从上滚动到下，除了方浩这孙子竟然连可以联系的人都没有。
说过话的，点头之交，认识的，脸熟的……对着人名，一张张模模糊糊的脸从眼前划过，他摁灭手机。
活到这份上，有点悲哀啊，管应自嘲笑笑。
额头突突地痛，管应伸手在太阳穴上揉搓两下。
“傻逼啊。”他骂出声，“跑什么步，发着烧还跑，现在好了吧，难受了吧。”
“管应，你到底在想什么？”管国正再次吼出这句话时，管应没有忍住。
“在想什么？在想什么？”管应站起来，瞪着管国正，伸脚蹬在餐桌上。
桌子咔地一声晃了晃，碗碟噼里啪啦碎裂一地，厨房阿姨探出头好奇观望又不敢靠近。
桌旁的三人惊怒地后退，不待反应，管应又伸出了腿。
“我他妈在想什么？我他妈什么也没想！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一天天问什么问！”管应说一句踹一下，连续几下沉重的桌子轰然倒地。
“你，你得疯病了吧！”管国正指着他，气的脸色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