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下望了望,除了这一小队鬼魂,此地没有其他任何生灵。
远远的能望见悬河莹白发光,撞在岸边溅起的水花就如同一枚枚逝去的魂灵。
举头,可见星光璀璨的冥河流淌,如天河横亘夜空。
婴勺记得师尊说过,看守枉死城入口的是两位灵尊,一位持刀的牛头,一位握戟的马面。然而她没有经过这个入口,便已经进来了。
她能认出这是枉死城,属实是因为先前曦和与她讲过的前面引路鬼差的骨笛声。
上回师父进枉死城的时候,她好像听弈樵提过一次,铁山鬼朽翁是唯一一个活着从枉死城出来的人,虽然无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而三千年前曦和秘密进入枉死城,最终是因拿到了悬河中的安魂伞才顺利脱身。而现在安魂伞已经与魔神阎烬一同陨灭,世间再没有第二枚。
但朽翁是怎么把她弄进来的呢?
婴勺跟在队伍的最末尾,看着前面的跟着鬼差向前走的鬼魂。
枉死城,确实如朽翁所说,如果有人在这里藏东西,是不可能有人进来找的。因为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再也出不去了……
婴勺忽然有点恍惚。
如果当初顾惜没有成魔,那么如今的长渊,就永生永世陷落在这枉死城里,断绝轮回,行走在这无尽的荒芜里,或许她能在这里碰见他,擦肩而过,或许他已经消散在这枉死之地,化成了悬河中的一滴水。
幸好......
幸好他成魔了。
悬河水就在脚下。
婴勺的脚步停在了岸边。
因为她看见,前面一个个走下河中的人,等从对面爬上岸,已经消失了一小半。
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她盯着自己脚尖前几近透明的莹白河水,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