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请进。”老人推开门把我往屋子里让。

    “打扰……”我一只脚跨进门,然后愣住了。

    “不好意思,被我这满屋子的尸体吓到了吧?都是死的,不好咬人的。”

    “打扰了!”我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颤栗了,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您是昆虫学家?”

    “什么学家,就是研究虫子的,也没研究出什么名堂,要不也不会落魄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过不只是昆虫,身体分三节有两对翅膀六条腿的才是昆虫。”老人说着拿过桌上一个长得像蝈蝈足有我手掌那么大的褐色虫子塞到了我手里,“就像这样的才是昆虫。”

    毫无准备的我大叫了一声把它扔到了地上。虫子的标本立刻被摔得粉碎。

    “啊!”我大惊失色,“对不起!对不起!”

    “没什么,只是普通的巨沙螽,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它的标本我做了不止一个来着。应该怪我吓到你了。”

    “这些都是您自己做的?”

    “嗯,都是我自己抓来自己做的。”老人指了指沙发,“来,坐。”

    听到这话我忽然有一种自己要被做成标本的恐惧。

    “真是了不起啊。”

    “现在不行了,老了,那儿也去不了了。只能平时抓点屋子里的蟑螂和鼠妇连手了。”

    “叔父?”

    “年轻人可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把人做成标本呢,不是我爸爸的弟弟,是这玩意。”他说着在旁边的桌子上翻了起来。

    这次我心里有了准备,大着胆子从他手里接过了标本,还好我没有问“张郎?”,要是放我手里一只蟑螂标本我可能浑身都会不舒服。

    “好小,原来就是潮虫啊。”我把手里米粒大小的标本还给了他。

    “也有大个的。”他说着把一只放大版的潮虫放到了腿上。

    幸亏有准备,要不然又要摔坏一个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