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倒是忘了我们家阮儿慧明如cHeNrEn,其实看个头还是个四岁的小娃娃呢!”

    鹿阮听了鹿兰庭的调侃无语片刻,忍了又忍才没当着鹿兰庭的面儿,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出来怕吓Si你,以我真实年龄来算,你可能还得叫我一声姐姐……鹿阮这麽想着,大逆不道的在心里畅快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又觉得庆幸,要不是遇上飞机失事,她恐怕不可能亲眼见到如此年轻时候的父亲,还能和父亲亦父亦师亦友,尽自己最大可能为他排忧解难。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现代遇到飞机失事时她最难过的事,再不能在父亲跟前尽孝,不能尽她所能让父亲有个幸福和顺的晚年,那是她想起来就觉得遗憾的事,如今能在古代弥补,鹿阮真心实意的感激上天。

    “现下父亲的官职升的是越发的高,在朝堂上只怕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不知道当今圣上是个什麽X格,但我知道有一句话叫帝心不可测。父亲是陛下自太子时就需要尊敬的老师,陛下在太子时也的确做得很好,对父亲温润有礼。可是,他现在是皇上,往上再无限制束缚,往下全归他一手掌握,心X的变化是不可避免的,所以绝对不能再以寻常来看待这位陛下。我知道以父亲的脾气X格,绝不可能做出任何会被陛下揪住错处的事,也不会出现被陛下责罚的情况,可这便是父亲的错处。”

    “你说得对。”鹿兰庭点头,接着饶有兴趣的等待着,明显期待鹿阮接下来的话:“然後呢?”

    “阮儿还听说过一句话,叫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父亲身为帝师,已经凡事都做得极好了,想必不光陛下挑不出来错,朝中的大臣们也都很喜欢和父亲亲近,觉得父亲是陛下身边最为完美无缺之人吧?这便是父亲的又一大祸事。”

    可不是麽,鹿兰庭听着鹿阮说的话,苦笑片刻,内心却是极为舒畅。原来这个世上,果然还是家人最能理解他,看懂他,之前只有自家夫人T会得到他位极人臣光鲜亮丽背後的煎熬,现在又有了他的nV儿能看出这份苦,得妻如此,得nV如此,他鹿兰庭此生无憾了。

    “陛下如今很是喜怒无常,让人难以捉m0,但有一点我却是能看得出来,他不希望熬走了能够管制他的父皇,又换来了另一个。对我这个同样可以名正言顺对他实行管制的老师,陛下恐怕也是起了防备之心。我其实一直在找机会想要犯个错误,让陛下知道,什麽完美无缺行事无错之类的话都是假的,没有人是真正的完美无缺不犯错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能让陛下抓住我一个不大不小的错处,随手责罚一番,我们这鹿府才能更加安全稳妥。”

    鹿兰庭说完,又是一叹气,说是找机会犯个错,可是这机会怎麽可能随处就有呢?更何况就连犯的错都要斟酌,不能大到皇帝觉得有必要株连家族,也不能小到不被人看在眼里,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难以掀起一点儿波浪,难啊!

    “父亲别担心,”鹿阮笑容甜的像蜜糖,说出的话也如甘泉:“这不机会就来了麽!”

    这是他们先前说的鹿兰庭犯错的机会,也是鹿阮给鹿兰庭“明知不可而为之”的解释。

    “这个错我们必须要犯,”鹿阮头头是道的分析:“那是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入主东g0ng之前住着的旧府邸,陛下虽在东g0ng住着,但为了感念太上皇赏赐旧府邸的恩情,也为了留个念想,旧府邸便一直没有被重新收走,而是借住给了医术高超的梅先生,後来陛下登基,梅先生另外有了府邸,旧府邸便每隔一段时间被人过来打扫而已。府邸里出现屍T,这件事是在往陛下脸上抹黑,是在骂他治下不严,连一处小小的旧府邸都管理不好,被恶人钻了空子做出了腌臢事。”

    “所以零星几个知情的大臣们才会来商量,想要把这种打陛下脸面的事给压下去,只等陛下哪天想把这宅子易主或赐出去,才好真的动手查那屍T的事。”鹿兰庭接过鹿阮的话继续道:“阮儿,你想要我主动打陛下一巴掌?”

    “是。”

    “你觉得,由我来义正言辞的狠狠给陛下一巴掌,把旧府邸被恶人当成藏屍地点这件事,摊开到明面儿上讲出来,陛下会生我的气,拿了我不知分寸的错处却不会牵连到家族?”

    “是。”

    鹿兰庭看了鹿阮好几眼,饶是亲父nV,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家这个美YAn娇nEnG如花骨朵儿的nV儿,行为处事不像外表那样纤弱,反倒是很有胆气和魄力。既然这样,他就该信任自家宝贝nV儿,也跟着宝贝nV儿做些有胆气有魄力的事!

    “好!”鹿兰庭嘴角一g,眼睛发亮:“我就听阮儿的,伸手给我们尊贵的陛下的脸上,来上那麽一巴掌!”

    鹿阮漆黑幽深的眼眸里同样碎光点点,灿若星辰:“请父亲只管放心去做,我们鹿府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一定安然无恙。”

    这般惊世骇俗的对话,能也只能在鹿府书房里发生,书房的门关得紧紧的,内里什麽声音也传不出来。青乌和平安都守在门口,一开始是平安偶尔从暖烘烘的耳房里出来转一转,自从听到鹿兰庭的那句呵斥,青乌也从耳房里出来了,她想进去给鹿阮求情,鹿兰庭没让她进,她不放心,只能在门口守着等着,连温暖如春的耳房都不愿意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