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多水,北方常旱。

    陛下初登基即位,便命人测量、开凿了一条丰玉渠,由永丰引沛水入渠,沿木连山山脚,一直汇入玉带河。

    十余年来,渠上漕运日益发达。北上南下,漕粮随水而行,籴与粜甚至是灾祸年的赈灾救济,都是依靠这条宽阔的运河。

    可谓是功在千秋。

    诚然,身为帝王,前朝后宫,历来讲究一个平衡。

    比方说后宫有母仪天下的孟皇后,那必然会有荣宠多年的沈贵妃。

    是以前朝当中,二皇子越王在边疆戍守多年,年纪轻轻便军功赫赫,守一方安稳,护国门无忧。

    那丰玉渠所涉及的漕运贸易则是由三皇子齐烆管辖,调南北谷物,掌水利灌溉。

    沈辞沈大人此次南下,便是奉了皇命,去监修淤浅的渠道。且漕运司官员多是沈大人门生,就算有人想动手,也该好好掂量掂量沈家才是。

    沈徽想不通,前世也未曾听闻爹爹受伤,这次到底是何处出了差错。

    她细细想了一遍,又枯坐了一个下午,也没有半点头绪。

    直到碧珠来点灯,沈徽才似是回了神,“小娘可收到爹的信了?”

    “奴婢去问过芝兰,并未收到老爷的只言片语。”

    碧珠替沈徽揉捏着僵硬的肩,瞥了眼桌案上还按原样摆着的菜肴,柔了声劝道,“姑娘干着急也不是事,不如再等两日,待老爷寄了家书回来,便知究竟。”

    “怕就怕,路远水长。”沈徽无力地靠在软枕之上,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可跟芝兰嘱咐了?”

    “姑娘放心。”

    碧珠点头,而后拿了芝兰送过来的绣样摆在沈徽面前,“姑娘,今小夫人又选了一批绣样过来,您瞧瞧可有合眼的?”

    “都拿回去吧。”

    沈徽看也没看,摆了摆手,“婚服上简简单单绣朵并蒂莲就是,你与小娘说我伤了手,请她帮我找个手巧的绣娘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