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巧先是去休息室确认柴洲白还在不在,发现休息室只有换好衣服坐在小沙发上看手机的田多趣。田多趣察觉到是司巧进来了,眼睛亮晶晶地抬起,用有些惊喜的口吻道:“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

    “不好意思,等会再说。”司巧做了个歉意的手势,“哦对了,你知道柴洲白去哪儿了吗?”

    “小白啊。”田多趣眨了眨眼,似乎对司巧会问柴洲白的事情有些吃惊,“他刚才换好衣服已经提前下班了,他和经纪人说过了。发生了什么吗?”

    司巧摇了摇头,急忙结束了这个话题:“没什么,我去下洗手间”

    “哦对了,之前你和陆哥在洗手间……”田多趣猛地从沙发上窜起,一把扶住了司巧想关上的休息室门,力道大的将本来都准备走了的司巧又带回到原地,差点撞上田多趣的肩膀。

    田多趣吞吞吐吐,犹豫地组织着语言。

    “哎呀,没发生什么啊,就是他吓了吓我而已,然后我们一起下班了。”司巧捂着嘴假笑,顺便还拍了拍田多趣的肩膀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他感觉自己经历了被夹在姜豫和陆离中间这种修罗场之后,已经能熟练地将不想说的事情糊弄过去了。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闪烁的眼神其实很明显。像是刚出生的小变色龙,伪装的功夫还很拙劣。

    说完,司巧也没有再理会田多趣落在自己湿淋淋的胸膛上的复杂目光,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赶。

    他一边小跑一边看向手机,不知道要不要给柴洲白打个电话。但是他一时间想不出理由,而且一不留神就会暴露自己那天偷听他通电话的事,所以司巧准备先去停车场碰碰运气。

    反正即使遇不到人也没关系,就当是逃离姜豫和陆离的借口罢了,司巧在电梯里望着数字减少,提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体力不支的他好不容易顺了几口气,因为这一番运动下来,本来冷却下来的身体上又开始蒸腾起热气来。

    夜晚的地下车库弥漫着一股将灰尘汽油混在一起腌制了好久的怪异味道。四下昏暗一片,只有发着单薄白光的顶灯还在发挥作用,小飞虫围在上面,让本就不怎么起作用的灯光更微弱了些。

    司巧在排列整齐的车辆中间穿梭,每等哪里亮起红光,便往那个方向找去,就像是辛勤在花丛中飞来飞去的小蜜蜂。

    车辆进进出出,加上阴暗的光线,司巧本以为自己会苦战好久,可多亏了柴洲白那显眼的身高,即使他在一处很难让人发现的拐角处,司巧还是眼尖地发现了他的影子。

    只见他面对着墙,卫衣的兜帽盖着头,长额发遮挡住无精打采的单眼皮,只留出一个精致又线条流畅的侧脸,耳边隐隐约约露出的是他每天都离不开的银色头戴式耳机。他百无聊赖地手插兜等在那里,简直和大学里在宿舍楼下等女朋友的帅哥一模一样。

    也是,毕竟柴洲白才20岁。

    司巧和柴洲白隔了两个车道,他手撑着膝盖微喘气,忽然就对于是否上前有些踯躅,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借口接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柴洲白。

    要不就简单提一句,让他最起码戴个墨镜或者戴个口罩?或者让他和朋友不要去人流多的地方?嗯……要不干脆建议他们去别的地方见?不过这样的话在火车站或者机场也很容易露馅……

    司巧正在犹豫的时候,他注意到柴洲白从裤兜里取出手机,看了下屏幕之后就抬起头,往入口那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