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疾驰而去,扬起的风撩动墙上的绳索晃晃悠悠,衬得墙角身型颀长的男人越发形单影只。

    赵宴安也知道江宥要走,卧室门响动那一刻他就醒了,或者说他根本没睡。

    他听着她出门,下楼,站在窗前看她头也不回地走出103号院。

    心底有个声音叫嚣着跟上去,拦下她。但脚却像沾了强力胶一样,牢牢地立在窗前,没动半分。

    凭他今日的人力财力,当然也可以像何延一样,只是无论何时他都做不到何延那样肆无忌惮,随心所欲——

    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无耻。

    何延无所谓地扬眉,无耻有什么关系,他向来只看结果。

    视线从后视镜中移开,何延不再去看赵宴安。

    江宥上车后就没消停过,试图抢夺方向盘让他停下,何延对此丝毫不怵,任凭车子在清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蛇形前进,眉头都不皱一下。

    “现在咱们就是立马死了,那也是同归于尽,完美。”

    江宥手一僵,再不敢去碰方向盘了,谁特么要跟他同归于尽啊。

    她算是明白了,就看这车在那里停了一整天就知道,何延这厮早防着她呢。

    没当面戳穿大概是因为也防着赵宴安吧,就等着她自己走出来,再杀出来掳人,彻底断了她去锦城的路。

    这手摘桃子的功夫,玩儿可溜。

    江宥坐回后座,决定和他摆事实讲道理:“这些年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吧何小延?都不提你三五不时找我借钱这茬儿,也不说那年要不是我背你去医院你这会儿不定在阴曹地府怎么蹦跶……”

    “我不欠你,所以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好吗?”

    “不好。”何延一口答道:“你不欠我,可我欠你啊。你去外面随便打听打听,我何延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么?”

    江宥被他气笑了,把手伸过去:“那行,你把钱还我,咱们就两不相欠了。”

    何延居然耍起了无赖,头一歪虚虚靠在她手上,蹭了蹭:“要钱没有,要命一条。”